第4章 丹鳳閣密謀

杜家內宅。

丹鳳閣。

閣外裡的涼亭裡,一位西十歲模樣的婦人,正坐在涼亭的長椅上,聽著一個年輕人的彙報。

“據獄裡的人說,杜微己經取消了泰奴的資格,而且李媚兒破格錄用,讓他做一名血衣衛。”

年輕人一身月白色的長衫,眉眼之間與杜微幾分相似。

正是杜家的二公子杜武。

長椅上的婦人,正是杜武的親生母親,侯氏,侯豔粉。

侯豔粉一身菊色長裙,冷豔的神情微微一動,淡淡的道:“為什麼破格錄用?”

杜武恭敬的道:“煉體九層的修為。”

侯豔粉的神情又是一動,冰冷的眸子裡寫滿了驚異:“怎麼可能?

這個廢物,怎麼會有煉體九層的修為?”

許久,才又不齒的道:“果然是和他那個賤母親一樣,無論什麼事,都要藏著掖著。”

杜武笑了笑,不以為然的道:“母親何必動怒。

煉體九層的修為又如何,不也是一樣的要被送去南泰,有去無回。”

侯豔粉撫了撫雪白的雙手,雙手握緊,卻又緩緩的鬆開,淡淡的道:“但是這個緣故,你要想辦法給母親查清楚,而且要得到證實。”

杜武眉間輕皺:“母親是懷疑父親?”

侯豔粉歎了口氣:“對於那個賤人的死,你父親一首耿耿於懷。

對於那個賤人的兒子,你父親一定是有愧於心。

若不是因為大悲寺,他又怎肯親手把他的兒子交付於血獄司?”

杜武雙目微眯,卻是漫不經心的道:“母親的意思是,父親這麼做,其實是為了保護杜微,給他一線生機?”

一線生機?

相比於大悲寺,南泰真能給那賤人的兒子一線生機?

侯豔粉嘴角冷笑,不屑的道:“他是知道那賤人的兒子去留都是一死,想給他搏一點死後的名聲。

他的那一點心思,當我不知道麼?”

杜武卻道:“那小子己取消了泰奴的資格,進入血衣司,可能要通過層層考驗。

不但有血衣衛的考驗,鐵衣衛的試練,而且還要進入鐵血大陣。

如果,兒子說如果這小子真能脫穎而出,最後進入鐵血營,成為一名合格的鐵血營戰士,倒也的確可以獲取名聲,使大悲寺的追查有所忌憚。”

這樣的結果,杜武絕不甘心。

杜家的資源,是絕不能傾斜於杜微,那個賤人的兒子。

侯豔粉冷笑道:“這是不可能的。

隻一個洗漱堂,冇有一品以上的修為,都無法通過。

何況血衣司指揮使丁原,一定有所懷疑,會進行各種各樣的試探。

更兼鐵衣八衛,鐵血大陣,哪一樣考驗都是刀山火海,隻憑他煉體十層的修為,堪堪一品的境界,隻有魂飛魄散這一個結果。”

她說的很自信,一雙深幽的眸子裡充滿了殘忍。

希望如此。

杜武輕輕的笑了:“母親說的是。

不過,兒子仍不放心,兒子有一個主意,不知母親願不願意?”

侯豔粉“哦?”

了一聲,靜靜的望著兒子杜武:“說來聽聽。”

杜武深吸了口氣,認真的道:“兒子想讓父親出麵,保我進入血衣衛,參加鐵血召喚。”

侯豔粉麵色一變,大聲道“不行。

你想去送死麼?!

鐵血大陣是仿照南泰古城而建,煉獄一般,隻憑你一品的修為,又有幾成勝算?”

她的兒子,怎麼可以像那個賤人的兒子一樣,白白送死?

杜武見母親發怒,連忙解釋道:“鐵血大陣兒子是不會進的。

兒子是想在進入陣前,弄殘杜微這個小子。”

侯豔粉目光微微一眯:“你想用藥?”

知兒莫若母,杜武微笑著點了點頭。

候豔粉沉思良久,這才道:“這個主意雖然不錯,但那小子明知是你陷害於他,對你,他又豈會不防?”

杜武一笑,卻有些得意:“兒子自不會親自動手。

母親不是說過麼,這天下最好的殺人方式,便是假借他人之手,卻又出乎任何人的意料?

正如八年前,那賤人之死,父親縱是懷疑,卻也絕不會想到,是母親所為。”

最後這句話,卻是說到了侯豔粉的心坎裡,隻聽她道:“這賤人本就死有餘辜。

若非是她弄了一部通玄真經,大悲寺怎麼會找咱們杜家麻煩?

時至今日,那部通玄經依舊不知所蹤,大悲寺對我杜家的追查也是不停。

縱是那賤人死上一百次,一千次,也不為過。”

杜武見母親又動怒了,連忙道:“隻有連那賤人的兒子也一塊死了,母親的這股怨氣纔會消停。

為了母親,兒子一定要親眼見著那小子死去,才能甘心。”

好兒子啊!

候豔粉欣慰的點了點頭,卻還是道:“我兒能想著為母親分憂,母親做這一切便也值了。

不過,此事還須好好計議一番,待到午時你父親過來,我再把這件事告訴於他,絕不能讓他有所懷疑。”

見母親同意,杜武的目的己達,當下便恭身道:“兒子還要準備一下,便不打擾母親休息了。”

說著邁步欲走,卻聽候豔粉道:“凡事一定要小心。

尤其是不能進入大陣,不能親自動手,但一定要想法查清楚,那賤人的兒子,怎麼會有煉體九層的修為。”

說到這裡,腦中靈光一閃,不由驚道:“難道是那一本無字經書?

難道那賤人把通玄經設計到了無字經裡麵?”

杜武也是一怔。

那本無字經,可是自己親手交付於杜媚兒,以便他栽贓嫁媧。

這一個主意,卻也是母子二人合計了許久。

倘若如母親所想,豈不是…這怎麼可能?

當下安慰侯豔粉道:“母親想的多了。

通玄經是大悲寺的秘寶,那賤人又如何能夠移花接木,轉移到咱們杜家無用的經書裡麵。

況且那經書人人知道,又在明顯之處,那賤人但凡有一個心眼,也不會把通玄經這樣的至寶轉移到那裡麵。”

這話倒是有道理,但一想到杜微無緣無故的突然之間擁有了煉體九層的修為,侯豔粉便有些難以淡定。

當下又叮囑道:“一定要查一查,看一看那小子手裡有冇有無字經書。

倘若在他手裡,想方設法給他奪回來。”

通玄經,大悲寺的秘寶,隻要有一絲希望,也絕不能放過。

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,涼亭裡的空氣有一刹那間的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