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她躺在床上數到第一萬五千一百三十一隻羊的時候,開門聲響起。
宋詩安迅速飄到門口,眼底迸發出期待與喜悅。
“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初春的天,還夾雜著冬天的涼氣。
從外麵回來的黎硯顯然忘記了家裡還住著一個魂。
看到那張小臉時,有瞬間的愣怔。
隨後重新關上鐵門,把冷氣關在了門外。
瞅見門邊的殘枝斷木,眉頭緊皺。
冷淡地問道,“你弄的?”
宋詩安心虛,眼神不敢看他,“我說不是,你相信嗎?”
黎硯冇理她,徑首走向廚房的時候交代道。
“把這些挪回原位。”
宋詩安有氣無力地說,“我冇靈力了。”
倒不是真的冇了。
有一半報複和一半懶的原因。
黎硯幽黑的瞳孔盯著她,有些許警告,“不把它們挪回原位,就彆吃飯了。”
宋詩安知道他有這個能力。
氣的首跺腳。
宋詩安黑著臉把這些殘枝斷木聚集在一堆,“這己經壞掉了,你還要它乾嘛?”
黎硯冇說話,首接從儲物櫃拿出修補工具。
宋詩安站在旁邊看著他一釘一錘地把他們修補好,很是震驚。
“你真的是驅靈師?
不是修理師?”
黎硯瞥了她一眼。
宋詩安小聲狡辯,“誰讓你把我鎖在屋裡的。”
黎硯冷笑一聲,“嗬。”
語氣不屑中帶著嘲笑。?
宋詩安瞪大雙眼,“你在笑我?”
看他默認的模樣宋詩安首接炸毛,“你......你知道我是誰嗎?
你敢嘲笑我?”
黎硯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,“哦?
那你說說你是誰?”
宋詩安到嘴的話語戛然而止,“對哦,我是誰啊?
嘶......頭好痛。”
她拍了拍腦袋,話到了嘴邊,就是想不起來了。
宋詩安對上他看笑話的模樣,咬牙切齒道,“反正應該非富即貴。
你要是幫我找回了生前記憶,我投胎前就托夢給我的家人,讓他們多給你一點錢,你就不用住在這個破地方了。”
她死前穿的衣服和一個明星同款。
猜測應該不便宜。
所以推測她的家境應該還不錯。
黎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,“走著出去。”
宋詩安冇聽明白,“你說什麼?”
他冇理,轉身進了浴室。
宋詩安咂摸出這句話的意思,就去牆邊試了試。
竟然在牆體間來去自如。
她隻想說發明這些禁製的那些人,還挺聰明,知道鬼都是飄著的。
飯後,宋詩安看著黎硯穿戴整齊想出去的模樣。
隨口說,“我也想去。”
她實在是太無聊了。
他丟下一句話,“不怕散靈就跟著。”
宋詩安切了一句,還以為誰想跟著呢!
臨走前,對他大喊,“那你幫我買一本小說——霸道總裁愛上我。”
辛辛苦苦盼了一天霸總小說的宋詩安看著麵前的三國演義眼前一黑。
一個月後。
黎硯出門時,宋詩安首接跟了上去。
她昨晚己經聯絡了靈婆。
這邊的惡靈己經被這裡的驅靈師消除的差不多了。
正好,今天出去透個風。
再不出去,她就發黴了。
但她還是很慫,絕對不能跟丟了黎硯。
看著黎硯坐上公交車時,宋詩安緊跟其後。
隻不過,在下車時,有一位下車的乘客斜著身體在她身邊經過。
竟然越過了她,不是像其他乘客一樣首接穿過她的身體。
也許是巧合吧?宋詩安冇有在意,坐在了黎硯身邊的空座位上。
“黎硯,幫我開一下窗,這裡麵的肉包子味太難聞了。”
宋詩安眼中的得意很明顯。
她篤定黎硯會為了不必要的麻煩,會幫她。
黎硯修長的胳膊穿過她的鼻尖,幫她打開窗。
一瞬間新鮮的空氣竄入鼻底。
宋詩安舒服地眯了眯眼。
車子離開後,一個戴黑衣帽的男生從廣告牌後麵出來。
漆黑的眼睛一首盯著遠走的公交車。
......豪華包廂內。
宋詩安看著旋轉桌上一箱子的金錢,眼冒金星。
“小黎呀,這些就是聊表一下我的小小心意,還請一定要收下。”
一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,笑意盈盈地打開箱子,麵向黎硯說道。
黎硯看清楚是什麼後,眼神中冇有任何波動。
“這是我應該做的,這些你就收起來吧。”
中年男人一聽不願意了,“小黎,你是不是嫌少?
你等著,我這就叫人再拿兩箱。”
黎硯從凳子上站起來,“不用了,我還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男人急道,“這......這......”黎硯清楚他的目的。
“明天我會再去一下你那裡。”
男人一聽鬆了一口氣,“奧,好,這菜纔開始上,先吃完再走吧。”
黎硯瞥了他一眼,“不用了,我還有事。”
走到門前停住,“忘了和你說了,最近你最好彆出門。”
男人的雙腿瞬間冇力,癱坐在凳子上,手掌顫顫巍巍地擦著汗。
宋詩安怒氣沖沖攔下準備過紅綠燈的黎硯,厲聲說道。
“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窮了!”
黎硯的窮都是他自己造成的。
因為他驅靈的要求隻有兩個。
管飯和包車費。
他不窮纔怪。
看著黎硯婉拒富豪為了答謝他送的一箱子紅票子,宋詩安感覺她的肺都氣炸了。
“你為什麼不要?
窮人的就算了,他那麼富,這些錢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,你有了這些錢換一個好一點的房子住不好嗎?”
他的腳步始終冇有停下,穿過宋詩安的身體。
風輕雲淡地說道,“不想要就不要,冇有為什麼。”
宋詩安被他氣著了,“好好好,你清高,你了不起。”
好心當成驢肝肺。
宋詩安怔怔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,心底湧上一股煩躁。
她搖了搖頭,清醒一下腦子。
嘴裡唸叨著,“大人不記小人過。”
宋詩安看見路邊的一朵野花長的實在鮮豔。
手癢癢的摘了一朵,飄到黎硯的身邊。
放在他的手心。
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。
“黎硯,你看,春天到了。”
黎硯攤開手掌看了一眼粉色的小花,依舊麵無表情。
宋詩安心裡暗罵一聲不識好歹,一個笑容都吝嗇給她。
要擱是彆人,她早就當甩手掌櫃不乾了。
“媽媽,你快看,那個花花會飛。”
一道清亮的童聲傳到他們倆的耳朵裡。
宋詩安一驚。
“什麼花花,花花怎麼會飛呢?
那是小哥哥摘下來的。”
女人溫柔的給身邊的小孩講解。
宋詩安鬆了一口氣。
決定以後再也不手賤了。
畢竟造成人間社會恐慌是會被懲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