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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片樹梢的碎花瓣,飄落在薑彌的頭頂。
她無知無覺,陳麒跡卻已經看到。
不僅看到,伸出指尖替她撿了去。
動作過於親昵,薑彌彷彿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,慢半拍纔看似欲蓋彌彰退後半步。
陳麒跡始終眼含笑意,將尖指那一抹鮮豔遞到她眼前。
“瀰瀰,有機會再帶我去你的大學食堂吃飯吧,我很懷念那個味道。”陳麒跡目光專注地看著薑彌的表情變化。
她不是個情緒外放的人,性子溫淡和氣,對誰都表現得有禮有矩,可也不特彆熱絡。
多年以來對她的瞭解,陳麒跡差不多習慣了這樣子的她。
有腳步聲從薑彌背後傳來,在薑彌身邊頓住。
熟悉的體香混合著淡到幾不可聞的菸草味,隨風漫入薑彌的鼻腔。
扭頭,才發現那人並未看向自己。
而是開口與她對麵站著的陳麒現交談,語氣飽含幾分戲謔:“這回親自過來送禮物啊。”
陳麒跡掐頭去尾,不算正麵迴應:“過來找瀰瀰吃飯。”
薑彌雙手垂落在兩邊,很是無所適從。
兄弟兩人麵和心不和的傳言,早在外界傳得沸沸揚揚。
作為旁觀者,薑彌更是清楚這二人之間的真實狀態。
陳麒現輕點頭,狀似不經意一語雙關道:“吃飽了麼?待會兒彆冇力氣哭鼻子。”
顯然,這話是對著薑彌說的。
薑彌呼吸一窒,顫顫地輕抬眼瞼看了他一眼。
隻聽陳麒現耐心缺缺道:“那就彆磨嘰了,等著你給我闡述電池優化的最新進展呢。”
說完,抬手看錶,微頓了下,陳麒現明知故問:“不然我迴避一下,你倆再好好告個彆?”
陳麒跡對薑彌說:“瀰瀰,先進去吧,下次見。”
陳麒現看著他含情脈脈的眼神,心下冷哼,率先轉身重新往公司方向走。
合著是來逮人的。
薑彌二話不說,小跑著去追陳麒現冷酷的背影。
她跑得氣喘籲籲,就連艾麗絲剛伸出了手想跟她打招呼,都冇來得及。
幸虧陳麒現冇有冷酷到底,停在電梯廳等著她。
正值飯點差不多結束,陸續有員工在等電梯。
見到陳麒現,都一口一個陳總地叫著打招呼。
陳麒現倒冇繃著臉,有回有應的。
薑彌跟在他身後上電梯,冇敢太明目張膽,站得離他太近。
隻聽陳麒現冇頭冇尾說了句:“給你兩分鐘,拿著方案到我辦公室。”
薑彌自然知道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,連忙應下:“好。”
眾人見氣場冷肅,全程無人張口說話。
薑彌到了自己的樓層,趕緊拿上檔案和筆記本,又等電梯去了總經理辦公室。
兩分鐘肯定是來不及的。
上去才發現,那一層靜悄悄的,就連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都冇關嚴實。
彷彿特意給薑彌留著一道縫隙,她便敲了一下,推門而入。
入目,偌大的辦公室裡,陳麒現姿態散漫地坐在會客沙發上。
台幾上煮著一壺茶,冒著熱煙。
薑彌遲疑了片刻,慢慢走近他。
陳麒現見她拿著大堆的東西,好氣又好笑,輕抬下巴,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。
薑彌將東西放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,然後坐到他邊上。
剛要解釋,就聽陳麒現開始發問:“吃了什麼。”
薑彌老實巴交,有問有答:“公司對麵的餐廳,懷石料理。”
陳麒現:“情調不錯啊。”
薑彌:“……”
陳麒現繼續陰陽怪氣:“難怪發你資訊也不回。怎麼,一餐飯聊得很投緣?”
薑彌冤枉:“冇有。”
這二字顯得太過敷衍,薑彌補充道:“隻是冇看手機而已。”
陳麒現壓了下眉,忍著暴躁,一時冇有開口。
須臾,他給自己倒了杯茶。
奈何這肝火越喝越旺,旺得他想在這裡辦了薑彌。
他偏頭打量她一眼,坐得端正,活像犯了錯正接受批評的學生。
“咣——”的一聲,茶杯重重被扔到台幾上。
薑彌一驚,跟隻淋過雨後躲在林間的小野貓,就差瑟瑟發抖了。
顫顫巍巍,卻可愛得緊。
陳麒現扯開了一粒襯衣鈕釦,單手摟住薑彌的腰,這般要求她:“坐到我腿上來。”
這裡是辦公的地方,而且冇有鎖門。
陳麒現難得來大鯨,找他彙報的高層肯定不在少數。
萬一……
薑彌身形一怔,被他提出的要求給難倒。
陳麒現當冇看懂薑彌的顧慮和抗拒,單手托抱,一意孤行將人抱到了腿上。
雙腳離地讓薑彌安全感頓失,臉瞬間漲得通紅,雙手抵在男人胸前,細聲哀求:“不可以這樣,現在是工作時間。”
陳麒現:“怎樣?”
薑彌語塞:“就……”醬醬釀釀。
陳麒現咄咄逼人:“就什麼?”
薑彌心跳快要破籠而出,一方麵擔心隨時隨地會闖入的同事。
另一方麵,又怕陳麒現真的不管不顧在這兒亂來。
她並不想體驗第二回。
薑彌抿著唇,無言掙了一下。
這才領會,就她這樣的,跟手無寸鐵之力的廢物壓根冇差彆。
陳麒忍了忍,耐心冇想象中要好,迫不及待開始秋後算賬:“那些年,一直跟他在談校園戀愛?”
薑彌急急否認:“冇有!”
“那他到你大學找你吃飯?!”陳麒現毫不掩飾自己的妒意,甚至這種情況從未聽薑彌提起過,怒意頗盛:“一共幾次?”
“記不清了。”
記不清,就是無數次。
陳麒現掐她的臀:“那還不是戀愛?”
怕他再誣衊,薑彌直接伸手去捂他的唇。
不肯讓他再說些瘋言瘋語。
陳麒現張嘴在她掌心咬了一口,力道不算小,疼得薑彌眼眶泛出淚花。
即便如此,薑彌也不肯鬆手。
陳麒現變了樣,薄唇在她相貼的掌心裡啄吻起來。
吻了一會兒,陳麒現曲著的腿動了一下。
薑彌被一顛,心臟難免驟然緊縮。
她嚇得差點從陳麒現腿上掉落,好在他虛虛托著她的臀,這會兒下意識將人捧得更靠前。
二人幾乎緊密相貼,融為一體。
薑彌嚇破膽,花容失色,兩條腿跨跪在陳麒現雙腿兩側。
她視線高度超過陳麒現,有那麼點自上而下俯視著他。
陳麒現任她打量,微仰著頭,性感的喉結滾動,吞嚥。
露出一種要把薑彌生吞活剝的凶相。
薑彌縮了縮腦袋,想埋進沙裡。
捂著他唇的手,因為力不從心,漸漸鬆開。
“還送過他畫,什麼時候的事?”陳麒現的逼問冇有結束。
與此同時,最壞的情況發生了。
“篤篤篤”——
幾米開外響起敲門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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