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一顰一笑皆風情

顧紅妝來找榮訣便是打著必定的旗號去的,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喜好和所作所為來引誘榮訣讓自己進去,不論榮訣探究自己之前的生活原因為何,但在顧紅妝這裡,暫時的一切都是可利用的手段。

顧紅妝一早便是猜到榮訣會不同意,便是提前跟小廝說了若是被拒絕如何辦纔是,並且順手給了那小廝一包碎銀子。

那小廝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出來稟報了,“我家少爺讓您進去,說讓我們得好好的供應您進去纔是。”

顧紅妝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也是冇有表現出任何其他的情緒,頷首點頭便是進了府門,顧紅妝對榮訣這地方雖然算不上多麼熟悉,但亦並非極其生疏。

畢竟這國家,建築的修築還是有很大的相似之處的,所以顧紅妝幾乎是冇有遲疑便是到了榮訣書房外,甚至都不需要小廝引路。

顧紅妝輕釦房門,而榮訣正是在書房中撫摸著那塊玉佩,對於榮訣而言,這個玉佩便是顧紅妝給自己留下的最後的懷念。

榮訣被顧紅妝的敲門聲驚的一滯,纔是反應過來自己之前讓小廝叫了顧紅妝進來,略微收拾了一下情緒,將玉佩放入書房的書櫥之中,卻因太過慌張而有些細碎的流蘇冇有放進去。

“進來。”

顧紅妝好脾氣的在門口等著榮訣的迴應,聽到榮訣讓自己進去纔是抬足進了書房,榮訣抬頭看到顧紅妝的眼睛的時候,卻是彷彿又看到了顧紅妝一般,晃了一下神。

“見過五皇子。”顧紅妝行禮對榮訣淡笑,榮訣這纔是反應過來,自己居然把其他人認成了顧紅妝,隻是他的紅妝從來不會做出這種行為。

是的,若是前世的顧紅妝,定然是不會做出這些行為的,但是一生一死之間,也是讓顧紅妝明白了許多事情,其實有時候,真的能考得上的也隻有自己。

“起身便好,蘇小姐不必多禮。”榮訣確定顧紅妝不是顧紅妝之後,便是冇有那麼多的想法了,隻是單純的想在這個蘇家嫡長女的身上得到顧紅妝的資訊。

顧紅妝坐在凳子上,看著曾經的愛人,內心有些複雜,卻也是並未表現出來,恍惚間卻是看到榮訣櫃子角上壓著一片流蘇。

顧紅妝皺了皺眉頭,走上前去,對著榮訣說道:“這個流蘇,是什麼東西上的?”

看榮訣的一副緊張模樣,顧紅妝心下不由疑惑感更重了,甚至不經榮訣的同意便是直接抽開了抽屜,興許是榮訣冇有猜到顧紅妝會做出這種事情。

所以直到顧紅妝將抽屜全部拉開的時候,榮訣纔是反應過來,將抽屜關上,僅僅是這幾秒鐘,也是足夠顧紅妝看清櫃子裡麵究竟是什麼。

果然是自己的玉佩,可榮訣既然當時冇有去找自己,那麼自己的玉佩又怎麼會是在榮訣的身上,他真的是後來去找自己了嗎?

顧紅妝卻是陷入了思考之中,而榮訣卻是在這個時候嗬斥出聲,“我的東西,讓你動了嗎?不問自取視為偷,清楚嗎?”

看著榮訣略帶一絲瘋狂的模樣,顧紅妝皺了皺眉頭,這些事情並非是一句兩句話便是可以解釋的清楚的,而顧紅妝和榮訣顯然都冇有為對方解釋的想法。

“阿才,送客。”榮訣冷了眼眸,直接便是讓小廝送客了。

小廝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說,也隻能說是遵照這榮訣的說法,請顧紅妝離開。

顧紅妝並冇有立即便是離開,反而是定定的看著榮訣,“你真的不想知道,顧紅妝,在死之前想了什麼,說了什麼嗎?”

榮訣的眼眸更深了,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女人,紅妝死前的事情,她怎麼會知道,難道是哪個柳蕭荷告訴她的?如果這樣那便解釋的通了。

“我就算是想,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?”榮訣定定的看著顧紅妝,倒也冇有再出言催促讓小廝催促顧紅妝離開。

顧紅妝心中暗道有戲,“我是紅妝的摯友,自然是知道的,她逝去之前給我寄了一封信,隻是無人知曉罷了。”

榮訣看著顧紅妝死後很有把握的模樣,也是對顧紅妝的話信了三分,至於其餘的七分,榮訣還是信任不起來。“那麼,信呢?”

顧紅妝瞧著榮訣是答應了的模樣,嫣然一笑,榮訣隻覺得自己被這笑容晃了神,明明她與顧紅妝在樣貌上相差這麼多,但眼睛裡的光芒,和嘴角的笑容卻是那麼相似,榮訣似乎明白為什麼蘇絮嬈會和顧紅妝一見如故了。

但榮訣不知道的便是,其實顧紅妝便是蘇絮嬈,而蘇絮嬈亦是顧紅妝,而其中的真真假假,恐怕也有是顧紅妝才能說個明白。

“信我自然是貼身攜帶,不然怎麼算作是對摯友的懷念呢?”

一說到是貼身攜帶,榮訣幾乎是一瞬便掠到了顧紅妝麵前,甚至欲要伸手在顧紅妝身上取出信件,卻是顧紅妝後撤一步躲過,“男女授受不親,麻煩五皇子您注意一下男女大防纔是。”

榮訣這纔是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,也是有些尷尬的後退了幾步,轉過身子,“你取信件吧,我不看便是。”

顧紅妝輕歎了口氣,在內襟裡拿出了信件,這信自然是顧紅妝重生之日便寫下的,隻是當初單純是為了給自己留作紀念,卻不成想今日居然有這等用途。

“信件已經取出,皇子您一看便是。”顧紅妝一邊說著,一邊將手中的信件遞給榮訣。

卻看到榮訣幾乎是雙手顫抖的結果信件,小心翼翼的拆開來看,榮訣看到信件第一個字的時候便是眼淚浸滿了眼眶,因為榮訣認得這字,這便是顧紅妝的字。

信件上寫著:之前遇君,一見傾心,今日為君一跳驚鴻,不知他日何時再續,寫此小信,留作紀念。

榮訣想翻看後麵還有冇有信件,卻是發現就這麼短短一句,緊皺眉頭看著顧紅妝,“就隻有這麼一句?”

顧紅妝點了點頭,半響又是說道:“紅妝她還曾將自己的小記寄給我過,若是皇子想看,那麼我過幾日來給您便好。”

“那她的小記上可曾出現過我的名字?”榮訣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,直接便是抓住了顧紅妝的手腕。

榮訣用的力氣真的是有些過了,顧紅妝覺得手腕都是有些輕微的痛意,皺了皺眉頭,看著榮訣,“冇有,不過紅妝小記裡卻有說心為君傾,隻恐身份難配,隻願一跳驚鴻為君所綻。”

聽著顧紅妝的話,榮訣的力氣鬆了不少,最終直接垂下了手臂,一跳驚鴻為了自己嗎,那麼她可曾為了自己而做些什麼,可自己卻終究冇有見到她最後一麵。

想到此處,榮訣卻是攥緊了拳頭朝著牆上砸去,直接便是將手砸的血肉淋漓,威力讓顧紅妝看的都是有幾分害怕的意味。

“皇子,您,這是怎麼了?”

顧紅妝不得不承認,在她看到榮訣這麼做的時候,心居然是猛地一抽,有些悶悶的痛意在心裡發酵著,卻怎麼也驅趕不出去。

看了一眼自己的手,榮訣卻是不覺得有什麼疼痛,隻有心裡的痛意和悔恨在慢慢的發酵著,心裡暗暗說著:“若可重來一世,我願你不再驚鴻,亦冇有挫折,隻有我們二人相敬如賓,那有多好。”

但很顯然,時間不會讓榮訣重來一世,但顧紅妝卻算的上重來了那麼一世,隻是這一世的顧紅妝,卻是不願如上一世一般,傻傻的跟從著榮訣了。

“無事。”榮訣有些脫力的坐在椅子上,顧紅妝看著牆上的血花,似乎在暗示著傷口的主人所受到的傷害究竟是多麼的大。

顧紅妝終究是不忍心的,她將這一切自我解釋為善心發作,顧紅妝用自己的手絹為榮訣擦拭著傷口,並用著自己的手絹將榮訣的傷口包裹。

“彆動水,否則傷口會發炎。”顧紅妝也不知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心善了,最終隻能是自嘲一笑,也許自己從始至終便隻為榮訣一人而心善吧。

顧紅妝再想想前世的風光,心卻是猛地一痛,不再為如今的這種狀況而吸引,反而是隻專注於前世的受傷,最終還是看了榮訣一眼,轉身離開。

榮訣,不論你之後受再大的傷害,我都是不會再心疼,這是你欠我的,從今往後,我顧紅妝對你便隻有利用,也隻能有利用的情緒在裡麵。

而榮訣看著顧紅妝離開的背影,卻是感覺有些東西在悄然的離開著自己,解開顧紅妝包紮的手絹,卻是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梅花香氣。

顧紅妝便是最喜歡這梅花的,所以果真的好朋友嗎?這喜好也是會感染的嗎?

但榮訣卻是出奇的發現自己對這蘇家嫡長女,並冇有厭惡的情感,反而是有些熟悉的意味,也許便是因為那雙眼眸吧,跟顧紅妝太過於相似了,若是說其餘的都可以騙人,那麼眼睛是不呢的。